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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利 - 《玖夜生日賀文》

今天卡萊因大陸的木之區域格外熱鬧,一些妖族們正在森林一處勤奮地搭建宴會場地,另外還有一些妖族和小動物們則忙碌地到處奔波收集自己覺得有價值的東西。

這些全都是為了他們崇拜的大妖怪——玖夜大人所做的一切,畢竟今日可是個大日子。

而當妖族們忙得焦頭爛額之時,宴會主角正躺在某棵大樹的粗大枝幹上假寐,陽光柔和的暖意使周圍流動的空氣帶來怡人的舒適感,好不愜意。

突然有聲響打破了這份寧靜,樹下傳來大喊:「有了!玖夜大人終於找到您了!我們有事情通知您。」兩個小妖族眼睛發亮的抬頭望著玖夜。

對方卻是完全無動於衷。

兩位妖族也不管,自顧自說下去:「我們想邀請玖夜大人參加今晚我們為您舉辦的生日壽宴!」

空氣一度凝結,玖夜幽幽地重複一遍小妖們說的話:「壽宴?」

彷彿氣溫驟降一樣,兩位妖族由內而外地感到身體發冷,他們臉色發青,急忙改口:「是生日宴會,還請玖夜大人務必出席,我們期待玖夜大人的到來!」不等玖夜回應,兩個小妖族講完便直接跑掉。

不過即使收到邀請,玖夜也只是眼睛微睜輕輕瞥了一眼他們的背影,就又無事發生一般再度閉上眼睛。

 

 

木之區域又一次迎來黑夜。

森林深處一反常態的燈火通明,妖族與野獸們嘰嘰喳喳的聲音混雜著,熱鬧的氛圍昭示他們有多麽興奮。

只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宴會準備開始,宴會主人卻遲遲沒有現身,意料之中還是忍不住失落,以為能夠看到敬重的大妖怪身影的小妖族們此刻心情非常低落。

「唉,玖夜那傢伙果然不會出席這種場合嗎?」有人小聲滴咕。

剛剛眾妖沉浸在激昂的氣氛中沒發現,現在一冷卻下來,就有鼻子靈敏的小妖與野獸聞到附近似乎有人類的味道。

他們一齊轉頭,視線集中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只見那裡站著一名男子。

被盯上的男子心虛的朝他們揮手打招呼。

「竟然有人類混進來了?」

人類的存在立刻引起一陣騷動,有妖族抱怨:「人類怎麼會在這?竟敢跑來妖族的領地!」

同時也有幾個妖族認出他,指著那人道:「等等,他不就是上次闖進妖華宴的那個人類嗎?」

喂喂,闖入也太誇張了吧,不管怎麼說我也是透過正當管道參與到了最後喔?伊得默默在內心反駁,也不張嘴。現下情況得盡量降低自己存在感才是上策。

「啊,原來是玖夜大人的僕從。那麼人類你這次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顯然小妖族們並不會輕易放過伊得。

妖族的質問接二連三拋向伊得,伊得見狀只好趕緊找個理由解釋:「我聽說各位為了玖夜…大人辦了一場生日會, 我也一直很崇拜玖夜大人,想著一定不能錯過玖夜大人的英姿,所以前來為玖夜大人獻上我最誠摯的祝福。」伊得邊講邊露出爽朗的笑容。

一聽玖夜大人被誇小妖族興致就上來了,紛紛點頭認同附和:「原來也是玖夜大人的粉絲,那麼被玖夜大人吸引過來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是——」

「區區人類怎麼敢來參加妖族的聚會?」

本來因為玖夜沒來妖族與野獸們心情就很差,現在更是把氣出在這個與他們格格不入、不順眼的人類身上。

「上次妖華宴我不是被允許以後都能參加了嗎,我就在想是不是其他宴會我也能參加了呢……」伊得說完自己還乾笑幾聲。

太尷尬了。伊得欲哭無淚。

「那不一樣吧。看來今晚可以加菜了。」

面對逐漸逼近的妖獸,伊得不停往後退,準備情況不對就逃跑。

就在這時,宴會現場突然竄起紫色火焰,一簇又一簇狐火圍繞在小妖族與野獸周遭,也阻隔開野獸與伊得之間的距離。

「既然這場宴會的主角是我,那麼現在我是不是可以隨心所欲對待你們這些不重要的小角色了?」

嚴厲的話語隨著巨大的壓迫感襲來,小妖群害怕的不敢動彈,這是實力強大的妖怪才有的威脅。

伊得往後一看,玖夜不知何時站在伊得背後,臉上掛著陰沈的笑容。

一副隨時要整人的樣子。伊得反射性顫抖了一下,這感覺比剛剛被包圍還恐怖啊。

 

 

宴會進行到一半,玖夜便感到無聊,趁這群吵鬧的小妖分心在美食之上時,悄無聲息離開。

沒想到身後還是傳來了動靜,不過玖夜也不在意,因為他知道是誰在跟著。

「我以為你會繼續待在那個無趣的宴會陪那群小妖怪玩耍呢,小少爺。」

玖夜來到伊得背後,在他耳邊低語。

伊得被玖夜嚇了一大跳,剛才突然消失在面前,下一秒又突然靠近他講話,大半夜這種事簡直太嚇人。

玖夜看到伊得受驚的表情,愉快地笑了。

被嘲笑的伊得心中充滿無奈,平復下心情回答:「我是為了找你才去宴會,你走了我當然也沒理由留在那裡。」伊得頓了頓,「而且再待下去感覺我會很危險。」想到剛剛發生的事,伊得露出苦笑。

「對了,我還沒跟你道謝呢。玖夜謝謝你幫助我脫離危機。要是你沒救我我可能就完蛋了。」

玖夜聞言像是被逗笑似地咧開嘴,語帶嘲諷向伊得說:「小少爺是不是誤會了?我只不過是覺得如果你就這樣被野獸吃掉,以後就會少很多樂趣而已。」

玖夜這番話伊得聽了也不生氣,早已習慣玖夜說話方式的伊得敷衍回覆:「是是是。」

伊得的態度瞬間讓玖夜不滿起來,玖夜周身散發出不祥的氣息。「哦?小少爺太久沒被我玩弄,似乎很渴望,不如我們現在來實行一下吧?」

伊得暗道不妙,不小心惹到這隻小心眼的狐狸,伊得馬上拿出積極的態度請求放過,「玖夜大人大人有大量,您就饒了我吧。」

玖夜一聽,想到了什麼,不再感到不悅,反而嘴角微微上揚,「看在小少爺這麼識相的份上我就原諒你。小少爺看來很尊敬我,雖然是很明顯的討好,但是小少爺拚命稱讚我的模樣我倒是不討厭喔,呵呵。」

「咦?我什麼時候……」

等等!伊得反應過來瞪大眼睛。

「我跟其他妖族講的話你該不會都聽見了吧?你什麼時候在那裡的!?」嗚哇,雖然那些話是為了順應那群妖族才講的,但被本人聽到也太羞恥。伊得有些懊惱心想。

「從小少爺踏進森林摸不著頭腦的找路找了好一陣子,再一個人魯莽的潛入妖族地盤,最後被發現。驚恐的小少爺…呵呵,還真是看到了一齣比今晚的宴會還有趣的戲碼。」玖夜語氣歡快地陳訴一切,像是在講什麼有意思的故事。

太糟糕了,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惡趣味。這麼想的伊得表情複雜的盯著玖夜。「原來你一直都跟著,大費周章找了你這麼久的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在努力啊啊……」伊得抱頭哀嚎。

「畢竟小少爺的所作所為總是很有樂趣,錯過實在會很可惜呢。」玖夜毫無悔過之意,照樣繼續打趣伊得。

伊得清楚玖夜的個性,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後開口轉換話題:「咳咳,這個話題到此為止。該告訴你我找你的目的了,玖夜,我有東西要給你看,跟我來吧。」

玖夜瞇起眼注視伊得,佇立在原地,不打算乖乖跟上,「小少爺想命令我?」

「要不要跟我走當然是玖夜自由選擇。」伊得停下腳步,轉過頭來說:「不過,你難道不會好奇是什麼樣的驚喜嗎?」

 

 

「所以小少爺神神秘秘賣關子,就是為了給我看這種東西?」

玖夜不屑的看著面前的蛋糕,這種東西一看就膩人。

伊得在遊說玖夜成功後,就將人帶回艾斯特宅邸,接著伊得從廚房拿出一個大蛋糕,放置在大廳的長桌上向玖夜展示它。

於是就有了玖夜現在的反應。

桌子上的蛋糕是普通的奶油蛋糕,不同於一般的是,上面裝飾的翻糖人偶。

兩個使魔、其他眷屬以及伊得自己的人偶聚集在一旁,每個小人偶都有屬於他們自己開心慶祝的表現。

而被單獨擺在中間的是,單手高舉著,一臉得意,看起來特別高興的玖夜造型小人。

這個完全不符合本人形象的翻糖讓玖夜非常嫌棄。

伊得像是沒感覺到,在旁邊興奮地介紹:「哼哼,這個可是我精心設計,經過八雲的指導下親手做出來的蛋糕。這個翻糖做起來累人,不過也很值得,重要的生日果然還是要準備蛋糕幫你慶祝才行。」

玖夜輕哼一聲,端起蛋糕仔細端詳一邊不留情面地評論:「生日必須搭配這種充滿人工糖精製品的規定依舊是難以理解。你們人類樂此不疲用這種同樣的方法歡慶,還真是枯燥無味。」

「我明白,玖夜你給我的信裡也有寫到,我不會強迫你改變想法。」

「不過雖然你不是第一次體會,但也是久違的一次對吧,嘻嘻。我想用我的方式告訴玖夜,屬於你的這天,對我來說也是特別的日子。一起慶祝的話就不會孤單了吧?我希望玖夜可以享受每一年的這個時候。」

真是刺耳。

這種毫不掩飾的赤裸感情,果真是小少爺的作風。

玖夜的視線從蛋糕上轉移,跟伊得對上眼的瞬間,他看到伊得的眼眸裡溢滿著真誠。

就跟對他獻殷勤的小妖們一樣,排山倒海的情感朝玖夜傾瀉而下,強制賦予這些無聊的好意讓玖夜覺得煩躁。

但是又有著連玖夜自己也無法忽視的不同,伊得的心意,玖夜沒有排斥、沒有厭惡,相反,產生了跟以往大相徑庭的微妙感覺,思緒湧動讓玖夜困惑,這個究竟是什麼心情?

伊得打斷玖夜思考,「總之玖夜如果能跟這個小玖夜一樣開心就好了。」伊得狡猾的笑著指向蛋糕上的翻糖小人,故意說道。

「……」

對此玖夜回以伊得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伊得看得發毛,他裝作不在意,「其他人也說想給玖夜生日祝福,我去通知他們你已經來了。玖夜你等一下,可別跑掉囉!」伊得留下話便匆忙離去。

大廳剩下玖夜獨自一人,玖夜雖然認為沒必要真的聽小少爺的話待著,但他也沒有轉頭走人,只是再次打量起眼前的蛋糕。

玖夜其實在剛才觀察時就有發現一個小細節,就是自己的翻糖小人舉著的手上拿著東西。

很小,玖夜還是看出了那是什麼——一片小葉子。

這葉子讓玖夜回想起很久以前他對伊得說過的話,小少爺還真是念舊,對於這個在玖夜看來含有明顯目的的舉動,他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說道:「小少爺竟然偷偷加半片上去變成完整一片,還真是得意忘形。」

生日對現在的玖夜來說,也不過是跟平常無異的普通日子,做這些事情僅僅只是多此一舉。

可是,在伊得的“刻意安排”下,平凡的一天也成為特別的一天,玖夜早已慢慢的從當初的不關心轉變成了在意,不知不覺的,今年生日在他內心佔了一角。

當玖夜還在思索時,大廳的門被用力敞開,熱烈的聲響此起彼落從門口響起。

「玖夜,生日快樂!」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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